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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族,又稱為「民家人」,是現今中國西南少數民族中人口最多的一支。其主要聚居在雲南省西部大理白族自治州一帶,也就是以洱海平原為中心以及洱海附近四週的壩子上。白族人自稱為「白」、「白人」、「白子」或是「白尼」,意即「白王的子孫」。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,白人在經過五十年代民族識別的程序,被為「白族」,正式成為中國五十六個「少數民族」之一。在民族識別尚未形成國家政策之時,白族的社會幾乎被視為是中國地方鄉村社會一般。最主要的原因在於,在雲南眾多少數民族中,它的文化表現是最接近「漢人」的社會,尤其是房屋建築、語言、宗教以及村落中受教育識字能力的人數比例相當高等等,許多白族家中的家譜都記載自己的祖先是來自於「南京」的漢族,五十年代以前的許多白族精英都視自己是想當然的「漢族」。但是這些以為自己是漢族的人們,在五十年代以後又宣稱自己是白族時,這便成為當代族群研究中相當值得思考的議題。
白族,可說是一個歷史性的集團。之所以說她為「歷史性集團」,是因為白族這個族群的主體以及其族群認同,曾經在歷史中消失,後來則因為其它的因素,才得以再生與復活,所以,在這裡稱她為「歷史性集團」。她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公元八世紀時建國的南詔大理國(752-1254),南詔國王將當時互不相隸屬的部落領袖組織為統治階層,成為立基於政治、軍事與宗教三者合一的貴族集團。這些統治階層包括土著「河蠻」、白蠻與烏蠻等不同部落群體的領袖階層,以及在不同時期來自中原流寓西南的豪族。約在大理國時期(938-1254),這些不同的部落與人群,開始凝聚成具有象徵意義的「白」人意識。從這個較早的歷史過程可知,王權的統治基礎是促使其人群凝聚的重要機制。在十三世紀以後,大理國面臨了元明王朝的外來統治,其「故國遺老」一度因此而改變他們族群認同的來源,並稱他們古老的祖先是來自於南京。同時,在另一方面,也因為大量軍屯移民進駐原有的軍鎮要基,而使得其語言、服裝以及男子參與科舉受教育的情形,猶如內地漢人一般。所以,直到民國初年,當這群人被稱為是「民家」時,「民家」的意涵仍具有相當程度是漢人的意思。五十年代,中國開始標示中國少數民族時,「民家」人的民族意識又再度受到其社會的重視,並且透過歷史考查對其過去進行重新認識。從這個角度來說,「白族」可以說是一個建立在歷史認同的基礎上而形成的族群。
白族早期的歷史曾經是西南地區勢力龐大的王權組織,所以,白族的地方文化與民間信仰也充滿了王權與貴族的色彩,尤其是其村落層面的地方社會,仍然流傳著相當豐富的關於國王與后妃的傳說。同時,民間許多的跨境活動,諸如「繞桑林」、「火把節」等大都受到過去王權的調節與影響。白族村落的「本主信仰」也充滿崇拜許多歷史英雄與國王后妃的人物。白族據地洱海平原為發展中心,並在洱海平原上建立其皇城,所以,至今洱海地區仍是白族聚集的地方,在洱海以外地區的白族社會在追溯祖先或是祖源地時,也大多會將其祖先溯源到洱海地區的白王,這是何以他們自稱為「白王之子」的原因。
長期以來,白族便在農田水利與交通發達的洱海平原上建國,所以其族群特殊的性格便表現在其較易吸收外來文化的特徵,他們易於與其它的社群--包括其它的少數民族與漢族,保持積極的互動關係。這種互動關係促使白族社會易於吸收其它社群的文化。這些周邊的區域包括了北方的吐蕃、南方的緬甸、西北方的四川,也因為如此,在長期歷史的互動中,很明顯地可以看到有關四周文化在白族人的區域共榮共存。包括早期密教色彩濃厚的佛教阿叱力教,道教色彩濃厚的洞經會,以及表現出長程長期的與異族合作的商業文化等等。後來因為周邊文化在歷史的消長各別不同,而使得其表現出來的面貌格外地突顯出與「漢人」一樣的文化表徵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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